狐狸塔塔

我记得那是一场学生会主办的讲座，主讲人正好是我很喜欢的一位教授，于是带着录音笔全程录了音。可是那天学生会的设备出了一些问题导致音频损坏，黎翰泽就过来问我能不能把录音发给他一份。我知道是他负责整理文字稿和公众号排版，于是就告诉他我会把文字稿和音频整理好一起发给他，让他不要担心。黎翰泽低声给我说了句谢谢，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又转身去忙了。

 

原本打算提早一些发给他，可那个周末我突然感冒了，在家躺了两天也不见好，黎翰泽消息回的很慢，也说不了两句话，我也就没有告诉他。

 

到了周日早上，我给黎翰泽发消息说自己有些感冒，文字稿下午五点之前发给他。想了想，我又加了一句，

“我已经吃过药了，不用担心。”

 

黎翰泽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，直到下午大概四点半的时候，我手机一震，是黎翰泽。

 

“你的文稿什么时候能写好，我需要用了。”

 

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。

 

我把文稿发给他之后，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，“你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吗？”

 

他很快发来一条消息：“你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？还要我问什么？”

 

我给他拨过去了电话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虑。

 

“白浅，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这周很忙，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事情压在我这里，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现在对你就只能这样，你要是受不了你就和我分手啊！”

 

我沉默了一会，然后说：“好。那我们就分手吧。”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
 

没过一会，黎翰泽就把电话打了过来，声音里已经有了点歇斯底里的味道。

 

“你究竟在和我闹什么啊白浅！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！你觉得这样搞我很有意思是吗！……”

 

我没有等他说完，只是重复了一遍，

 

“黎翰泽，我们分手吧。如你所愿。”

 

电话那边一下子没有了声音，我再次挂断了电话，黎翰泽没有再打来。

 

我对那天的记忆有些恍惚，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其他，一切看上去都带着朦胧的色彩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。我头疼的厉害，吃了药就倒回床上沉沉的睡去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。

 

 

第二天我出门去看了展，逛了已经想去很久的新店，一个人做了很多因为黎翰泽而没有去的事情，心情畅快无比，直到我回家的时候，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单元门口。是黎翰泽。

 

见到我走近，黎翰泽站了起来，身子摇晃了几下，手往墙面上撑了几下才稳住。

 

他抬起脸来，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，眼眶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，他看了我好久，然后一下子冲到我面前，问到：“你去哪里了。”

 

我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的脸，黎翰泽越发急躁起来，一把拉住我的手腕，又问了一遍：“你去哪里了！回答我啊！”

 

我把他的手推开，淡淡回了一句：“和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

黎翰泽一下愣住了，不知道要说什么，我看着他此时脆弱不堪的样子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已经没有了那种波澜。熬了这么长时间，我已经到极限了。

 

“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，我要回家了。”

 

我绕开他，眼神扫过他脸上滑下的泪珠，拿出钥匙准备上楼。

 

黎翰泽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，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紧紧勒住了我的腹部，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，他呜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

 

“学姐，学姐你不要这样子。我不想和你分手，我都是胡说的学姐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
 

背后传来一阵潮湿闷热的感觉，是黎翰泽混着眼泪呼出的气息。我不发一言，手下使劲，掰开了他紧紧搂住我的胳膊。

 

黎翰泽垂着双手无助的站在原地，眼镜片上都挂上了泪珠，他摘下眼镜狼狈地擦了几下，鼻梁上有刚刚用力压出来的红痕。 

 

我不想理他，转身拉开门就要走，可他再一次的挡在我面前，握紧门把手不让我进去，平日里冷淡的声音此时满是哭腔，几乎是哀求一般的叫着：

 

“学姐，学姐你不要走学姐…… 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
 

我不想打扰邻居，把他拉到了小区旁边的绿地，找了一处僻静的小路。我手下用了力气，毫不怜惜的拽着他的手腕，平日里动不动就呼痛的黎翰泽此时一言不发，任由我拽着，还在一声声抽噎。

 

“黎翰泽，那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。你提了很多次分手，我答应了。我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子又要怎么样，是你在折磨我，不是我在折磨你。”

 

我语气生硬，还带着一丝怒意和不耐烦，黎翰泽像是听出来了，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。他抽泣的幅度更大了一些，像是哀求一样的说：

 

“白浅，对不起，之前是我太得意忘形了，我错了，对不起，一切都是我不好，是我不对，求你不要生气了好吗？我们和好好不好？你怎么骂我罚我都可以，求求你，求求你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……” 

他一边哭着，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板**，正是我们第一次时他吃的那种。

 

“浅浅，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，只要能让你开心……你完全不用在意我的感受……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都可以，好吗？我不会提任何要求，你想怎么*都可以，好吗？好吗？……让我……让我当你的…………好不好……”

 

他把**取出来，说着就要往嘴里吞，身子卑微地弯下来，几乎要跪在我面前。

 

我眼看着他把那好几片药一下吞进嘴里，立刻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着他张嘴，逼着他把药吐了出来。

 

黎翰泽跪在我脚边干呕着，……，再加上刚刚长时间的哭泣，他的嗓子受不住刺激，干呕了几下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，喉咙里拼命的吸着气，脸和脖子都憋得通红。

 

他咳嗽了好久才喘过气来，一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，可身子晃了晃一下子就摔坐在了地上。我伸手想要扶他，他却一下子挥开了我的手。

 

他闭着眼睛使劲摇了摇头，踉跄着站了起来，眼眶比刚才更红了一点，睫毛湿漉漉的，还粘着泪珠。

 

“白浅，你那时候不是说会无条件爱我吗？我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大学生活，我有什么错？我就一定要像你一样整天混在社团里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吗？我没有那个时间你知不知道——我做错了什么？没和你联系的时候，我一直都在忙你知道吗？我连着熬了几个通宵就是为了周末陪你去看个电影，你还不满足吗？我不就是没问你吃没吃药吗？一个感冒算什么啊……你凭什么说分手就分手啊？”

 

他的声音嘶哑，却一直向我吼着，看上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。

 

我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渍，看着他说：“黎翰泽，你忘了一件事。你之所以可以这样对我，是因为我给了你这个权利。现在，我要收回了。”

 

他的情绪近乎崩溃，像只无能的小兽一样向我冲过来，拉着我的手恳求着，嘴里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。肢体冲撞之间，我手里拎的袋子破了，一瓶啤酒掉了出来，玻璃碎了一地。

 

我往旁边站了站，黎翰泽身子一晃，一只手直接按了上去，几片玻璃正好在他的掌心之下。我连忙蹲下来想看看他的伤口，可黎翰泽却使出全身力气推了我一把，手上的**沾到了我的裤脚上。

 

“不用你管！你不是要和我分手了吗，你管我干什么！”

 

他呼吸激烈，受伤的那只手攥得紧紧的。我忽然想到黎翰泽似乎是有些晕雪的，没过一会，他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，另一只手开始死命捂着心脏，身子一歪就跌坐在了地上。

 

顾不得其他，我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，这才发现黎翰泽的手已经冷得像冰一样，他开始一拳拳砸向自己的心脏，可嘴唇却迅速的苍白了下去，脸色也开始隐隐发青，看样子是心脏病又犯了。

 

我掰开他紧握的手掌，…………

 

我扶住他的肩膀，黎翰泽整个人已经完全瘫软了下来，全靠我的力气支撑。他极力的想要撑住不让自己晕过去，可一双眼睛却开始渐渐向上翻动，瞳孔一下下向上顶着，意识已经游离在失去的边缘。

 

 

……

还有一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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